晚来 修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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云楚嗯了一声,道:“应该是的。”
  
  顿了顿,她又道:“幸好当初你把我带回来了,不然我还不知道原来我在京城还有亲戚呢。”
  
  隔了好半天,赫巡才拧着眉低声道:“……怎会如此?”
  
  明夫人与湫山简直八竿子打不着,更遑论是还有一个女儿被留在湫山,赫巡不由想起了之前听过关于明夫人的传闻,知道她曾经失踪过一段时间,照此推论,兴许就是那一段时间去的湫山。
  
  “她自己回来了,为何将你一个人丢在那鬼地方?”
  
  云楚哪知道为什么。
  
  赫巡思绪一转,道:“不会是明淮不让吧?”
  
  阮枝同云道生的孩子,依明淮的个性,不赶尽杀绝就不错了。这这般推论好像又不对,倘若云楚是云道的女儿,云道哪能活到现在。
  
  云楚道:“不是,好像是因为一场意外,阮枝失忆了。”
  
  赫巡:“……”
  
  若是这样说,或许其实怪不到谁的头上,但也正是此刻,赫巡想起了明珠。
  
  亲生女儿在受苦受难,他们没找到也就罢了,还收养一个同样岁数的女儿,将她宠大,给她无边富贵,精心培养,让她从上到下充满贵气,
  
  明明这也并不是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情。
  
  云楚叹了口气,然后搂住了赫巡的腰,他的腰很窄,双手环住后手指能轻易的碰到自己的手肘,但是现在赫巡身后有伤,昨晚还裂开了,云楚就不能随便抱他的腰了。
  
  于是云楚的手就很自然的往下,搭在了男人的胯上。
  
  双手在他身后耷拉着,一下又一下的揺。
  
  她缓缓念叨道:“你说其实她们也没做错什么,不就是收养一个女儿吗。也算做了件好事,我总是这样耿耿于怀,是不是不太好。”
  
  他揉了揉云楚柔软的发顶,道:“你成天都想什么呢。”
  
  云楚晃了晃手臂道:“你快说。”
  
  赫巡面露无奈,笑道:“你当然没错。”
  
  云楚这才满意,她其实并不需要别人的认同,毕竟不管有没有明珠的存在,她对明家就是没什么感觉。
  
  更别提那种找到亲人以后兴奋与欣喜了。
  
  云楚的手一直半悬着,这会悬的累了,她直接垂了下来,然后不小心擦过了男人腰下的臀。
  
  ……怎么回事,还挺翘。
  
  云楚成功被吸引了注意,她又将自己贴近了赫巡,赫巡以为云楚是没抱够,反正她一直以来都是块小粘糕,遂而非常配合的又往她跟前走近了点。
  
  云楚的手毫无负担的落在赫巡的臀上,只觉触感紧实又弧度,还没来的及动一动,就倏然被男人抓紧了手腕,云楚手臂纤细,根本毫无反抗之力。
  
  她瘪着嘴,皱巴着小脸:“你干嘛呀……”
  
  赫巡紧盯着她,目光不善,反问:“你在干嘛?”
  
  云楚眼神飘忽,稍有点心虚,不过片刻,她就反客为主道:“凭什么你能摸我我不能摸你?”
  
  赫巡冷笑一声,道:“孤说不准就是不准。”
  
  云楚哼了一声,道:“凭什么不让。”
  
  赫巡一言不发的忽而弯腰,不费吹灰之力将云楚整个人直接扛到了肩上,然后打了一下云楚的屁股。
  
  啪的一声非常清脆。
  
  “……”
  
  云楚又气又羞,她蹬着腿挣扎道:“赫巡!你敢打我!”
  
  “我屁股本来就被你撞的疼,你放我下来,我生气了!”
  
  说话间赫巡已经走到榻前,然后弯腰将云楚放在柔软的衾被上,从善如流的道歉:“孤错了。”
  
  云楚眼里泛出泪花,“那你让我摸摸你。”
  
  “除了这个。”
  
  云楚不依不饶,“那你也别摸我了。”
  
  她越想越觉得心里不平衡,道:“我屁股上现在还有你的牙印,你是狗吗?我以后再也不给你咬了!”
  
  赫巡握住了云楚的手,道:“孤又没有用劲,怎么可能会留下印子。”
  
  云楚眉头一皱,道:“就是有!”
  
  “你是不是忘了你用多大劲了?”
  
  “不是,孤真没用劲,孤做完了看着呢,没印子,顶多红一块。”
  
  云楚明明记得自己当时疼了一下,她道:“不可能,就是有。”
  
  赫巡的手掐着云楚的腰,认真道:“孤不信。”
  
  “你不信也没用。”
  
  “那你让孤看看。”
  
  云楚嗤笑一声:“看就——”
  
  话说一半,云楚话音顿住,她对上赫巡的目光,男人神色认真,一脸求知若渴,她啪的拍了一下赫巡的手,道:“你想得美。”
  
  赫巡仍旧搂着云楚不撒手,他顿了片刻,又低声问:“你伤好点了没?”
  
  云楚道:“我哪有什么伤?”
  
  赫巡摇了摇头,道:“你有的。”
  
  云楚:“……哪儿?”
  
  她对上赫巡目光,沉默半晌,明白了过来,总觉得这样形容有几分奇怪,她面色不太自然,道:“不疼了。”
  
  赫巡点了点头,道:“算那药膏还有点作用。”
  
  “什么药膏?”
  
  “消肿褪红的。”
  
  云楚思绪空白了几瞬,脑中推断出赫巡昨晚在她睡着以后,又特地在半夜同人要了这种奇怪的药,然后又给她上药,怪不得她早上起来的时候,酸胀感褪去那么多。
  
  可这也太……
  
  云楚看赫巡的目光变了变,道:“……你也太不要脸了。”
  
  赫巡这几日白日都会在乘墨阁办公,偶尔会召见大臣,其中明誉来的次数是最多的,但大部分都是明誉自己求见,说有要事与赫巡商议。
  
  他几乎每日都要来一趟,顶着一张清冷的脸,认真的跟赫巡分析朝政,赫巡以前都没发现明誉待政务这般认真。
  
  偶尔云楚过去的时候,明誉还会直勾勾的盯着云楚看,然后趁机跟云楚说几句话,一开始赫巡还不高兴,现在才明白,明誉哪是来跟他商议国事的,分明就是来见云楚的。
  
  忽而从那以后,只要不是特别重要的事,赫巡都不见明誉了。
  
  *
  
  日暮四合时,云楚乘上马车去往雀临楼。
  
  到地方的时候,小厮一路领着她进了二楼的一处房间,房门一开,就见阮枝站在门口,几乎不施粉黛的脸上上了淡淡的妆,显得人有了点气色。
  
  她一看见云楚,目光便紧紧的落在了她身上,小心翼翼的看着她,夹杂着被压抑的欣喜,低声道:“楚楚,你来了……”
  
  云楚嗯了一声,转身关上了房门。
  
  阮枝又朝云楚走近了几步,一时有些手足无措,她道:“楚楚,你知道吗,娘亲——”
  
  云楚回过身来,打断她道:“明夫人几次三番投帖,是有什么要紧事吗?”
  
  阮枝声音顿住,低下了头,道:“……对不起。”
  
  阮枝在来之前做了充分的准备,不仅仅是说什么话,就连穿什么衣服,穿什么鞋子,坐什么样的马车都仔细思考了好久。
  
  她无数次告诉自己要控制自己的情绪,可当云楚一回她的话,她的眼泪就忍不住夺眶而出,“是我…是我对不起你。”
  
  云楚静静的看着面前的这个女人,她其实已经很难将眼前的阮枝与当初的沈枝重合在一起了,但当现在的阮枝站在她面前的时候,仍叫她有种恍若隔世的错觉。
  
  “夫人不必同我道歉。”
  
  阮枝抹了抹自己脸上的泪,然后对着云楚又笑了起来,她从丫鬟手里接过一个檀木匣子,道:“楚楚,这个你…你快看看你喜不喜欢。”
  
  云楚扫了一眼,里面是个小小的,用黄色水晶雕刻的可以橘子灯笼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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